内丘县岗底村党总支书记 杨双牛
各位领导、各位同志,大家好:
我和李保国是1996年认识的。那年8月,连降暴雨,山洪爆发,洪水冲走了我们村200多亩保命田,山上的果树遭受严重损失。群众说,日子没法过了!
就在这个时候,省科技救灾组来了。救灾组一个人递给我用烟盒写的纸条,上面写着两行字:需要果树管理技术,我可以帮忙。留了家庭电话,李保国。
我看了非常感动。李老师对我说:“你3个月修一条到村后沟的路,我再来。”
20天后,两公里多的山路修好了,没想到的是,李老师真的把行李卷搬来了。
岗底是太行深山区一个小村,1984年人均年收入不足80元。那时,听说红富士苹果世界有名,种了能致富。从1985年开始,10年种了20多万棵红富士苹果。满以为靠苹果能致富,但到了1996年,也没有摘掉穷帽子。
李老师到了岗底后,天天去山上转,他看着疯长的果树不挂果,对我说:“我来晚了!”他每天跑50多里路,累得上不去炕,劝他休息,他说:“早一天摸清情况,早一天心里有底。”
我问他村里为啥守着果树受穷?他说:“根在管理技术落后。”
原来,我们的苹果不套袋,卖不上价钱。李老师教果农套袋,有的说:“苹果不见光、不透风,还能长吗?”李老师花钱买来了苹果袋,让果农白用,他对果农说:“赚了是你们的,赔了算我的。”结果,他买的16万个苹果袋,剩下8万个没人领。我有点着急。李老师说:“别急!农民最讲实惠,他们看准了,你拉都拉不住。”
苹果红了,套了袋的苹果细皮嫩肉,酸甜适口,一亩多卖了3000多元。第二年果农自买苹果袋160万个,第三年1800万个,带来效益900多万元。
刚到村,他画了两张图,一张是果园分布图,一张是村民住宅图。他说:“不管本事大小,农民不认可你这个人,技术传授就会打折扣。”
岗底大小350多个果园。谁家的果园,管得怎么样,他一清二楚。果树管不到位,地里见不到人,他就找到家里去。
接触多了,关系近了,我俩无话不谈。有一次我问他:“为啥对老百姓的事这么上心?”他给我讲起了小时候过的苦日子。他对我说:“我是农民的儿子,还有许多山区农民在过苦日子,我见不得老百姓穷。”
我们村有个懒汉,叫梁山林,母亲端来早饭,他都是在被窝里吃,吃饱了还想再睡会儿,37岁了还打着光棍,人们都说他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。李老师对山林说,你包几亩果园吧,我教你。种好苹果,盖房、娶媳妇没问题。梁山林觉得有了希望,起早贪黑,泡在4亩半果园里。第二年,提亲的上了门,冬天就结了婚。后来,他又包了一亩半果园,6亩果园年收入15万多元。梁山林富了,住上了楼房,开上了轿车,还买了店铺。
杨会春干活特别实在,可就是脑子转得慢。当年,李老师安排果农学习套袋技术,县林业局一个女技术员负责教杨会春,教了三天都没学会,把技术员都气哭了。李老师知道后,又手把手地教了他一天多,杨会春才掌握了套袋技术。李老师不仅没有嫌麻烦,在以后传授技术时,还总是重点给他讲解,耐心示范。杨会春非常认真,严格按李老师说的办,每项技术都能落实到位,村里的技术服务队专门组织果农们去他的苹果园参观。后来,杨会春还常常去四里八乡和邻县搞技术服务。年收入十几万元,日子也富起来了。
在岗底,像梁山林、杨会春这样,被李老师改变命运的农民还很多。
有人问我:“你们一年给李保国多少钱?”他们觉得,不给李老师钱,他不会这么在村里搞服务。实际上,李老师从来不挣农民的钱。他说:“不为钱来,农民才信你,才听你的。”
2003年,我们富岗公司改制,我对他说,你辛辛苦苦搞服务,送给你个股吧。他说,可不能。接着他把手一摆说,这事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了。
有一年,他在岗底忙到腊月二十三,才赶回保定过年。临走,我给他准备了两千块钱,想让他买点年货,他说啥也不要。
一次,他衣服刮了个口子,我想给他换件新的,问他穿多大号。他说,你省点心吧。我西装革履的,是上讲堂的!要不和农民坐在一条板凳上,我咋变成农民,农民怎么变成我。
为方便村民掌握技术,他编写了128道富岗苹果标准化生产工序,人手一册,什么时候管什么,管到什么程度,明明白白。这是他生产富岗苹果的秘诀。后来,他对我说,128道工序不要藏着掖着,宣传出去。
李老师多年手把手教技术,果农虽然成了管理果树的行家,但传授起技术来,肚里有货,说不出来。他为了提高大家理论水平,办夜校、搞培训,没断过。他建议借邢台农校“送教下乡”,让100名果农,在家门口读了中专。后来,62名拿了大专文凭,现在都在考本科。
在他督促下,又请农校对全村208名果农进行培训,191名获得国家颁发的果树工证书,人民日报报道说岗底是全国第一个“持证下田”的村庄。全村现有14名技师,1名农艺师,5名高级技师。
有人说,富岗苹果为什么能获得99年世博会银奖、中国驰名商标、河北名片,一个苹果卖到100元?那就是因为李老师实验田在岗底,他研究推广的28项成果中,15项是在岗底实验成功的。富岗苹果是他好中选优、优中改良培育出来的,富岗苹果的价值来自他的科研成果。
今天,岗底人均收入三万一千元,村民住上了楼房,做饭、取暖、烧燃气,100多户买了小轿车。岗底的穷帽子,是他帮我们摘掉的,村民的好日子,是他用命换来的。
李老师,你是岗底的主心骨,我们还有好多事在等着你给拿主意!全村人离不开你啊!
我们要把您安葬在岗底高高的山岗上,让你看蓝天白云,赏日月星辰;
把您的碑,立在山顶上,让你看见岗底的绿水青山、金山银山;
把你的像,塑在苹果树旁,让你看着我们一起谋划的50平方公里生态大花园变为现实。看着太行山所有贫困农民,摘掉穷帽子,过上小康的好日子!
谢谢大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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